脏话是一门被低估的艺术吗?
脏话是一门被低估的学问吗?
文本主要讨论以下话题
脏话是什么?
说脏话一定没素质吗?
脏话作用何在?
脏话应该被禁止吗?
一句话表明观点:脏话不应该被一刀切,在正式场合不建议说脏话;非正式场合不提倡,但可以;在亲朋好友的日常交流中完全可以带有一定程度的脏话
参考资料
你需要注意的
本文不讨论秽言谬误、基因谬误、谬误谬误
Tips:秽言谬误
属于诉诸人身谬误,是人身攻击的一种形式,是指不提出理据反驳主张,而直接以辱骂、歧视性的言语对提出主张的人做人身攻击、明示暗示其主张不可取的行为。
Tips:基因谬误
你通过一个事物的出身来判断它的好坏。
Tips:谬误谬误
你看到别人的论述水平很低,或者别人的论述里面有谬误,就认为别人的观点一定是错误的。
脏话是什么?
脏话,又称为詈语、粗话、污言秽语;粤语称为粗口(亦用于普通话);湘语称为痞话;台语称为垃圾话、奸挢(讦谯)、否嘴(歹喙)、粗喙、膦鸟话。所有的人类语言都有做为脏话的单词和其他的禁语,脏话普遍存在于所有的语言当中,认为日语或芬兰语等一些语言没有脏话的看法是错的。
在问为什么之前,想让我们问问是不是,是什么
脏话在所有语言当中都有,总的来说就是那些无法通过审查、具有攻击性与侮辱性且在道德上被(一定程度)禁止的话语,举几个例子:“操”“日”“你妈死了”“鸡巴”
事实上,我们不难发现,人几乎是从一生下来就能辨别脏话、学习脏话、运用脏话
另外,从举的例子中不难看出(视力惊人)脏话通常就是带有包括但不限于种族歧视、性相关的词汇、性别歧视
脏话与素质存在关系吗?
不一定
是不是脏话通常不由人决定,而是由听者决定
我在游戏里骂你妈并不是真的骂你妈,此妈非彼妈。这个妈她只是我臆想出来的。是一种虚幻的!一种类似于精神体的一种存在,她只存在于这场游戏之中,在现实中她什么也不是,仅仅代表着我对你这场游戏的否定,以及我对你的游戏表现感到失望,不得已创造出了这么一个妈出来,这场游戏过后你妈还是你妈,她什么事也不会出,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,但是我不介意下次遇到你时再次创造出这个妈来,虽然在游戏里我对你妈出言不逊,但在现实中我遇到你妈还是会说一句:阿姨你好
通常来说,脏话在一些语境下更多的起加强语气和强调作用,更多的,是个语气助词
反问:一句包含“他妈的”用于加强语气的句子,不冲任何一个人;后引来一群人不带脏字文质彬彬地嘲讽。到底是谁更没素质?
一个人的素质不取决于他说了什么,更多的,是他做了什么。我哪怕不说这些词,也无法证明我一定是个有素质人;反过来说,我说了这些词,也无法说明我一定不是个有素质的人
凭心而论,你是个“有素质”的人吗?
憋久了会憋出毛病的。我“没素质”我骂你,你“有素质”你憋着
Stop!
这里为什么要打引号?
这里并非肯定我没素质你有素质,而是在讨论假设我没有普遍认为的素质,而你有
要知道,这种词通常是随感而发的
“周烈王崩,诸侯皆吊,齐后往。周怒,赴于齐曰:‘天崩地坼,天子下席。东藩之臣田婴齐后至,则斫之!’(齐)威王勃然怒曰:‘叱嗟,尔母婢也!’卒为天下笑。”
说真,作为语气助词时,真没必要纠结素不素质的
那么,脏话作用何在?
问得好!
简单粗暴,直接有效
想想看,我们常说脏话是什么?
这种除了发泄情绪和侮辱人之外没有任何意义的话
这恰恰就是意义所在
请朗读如下词汇:
操你妈
他妈的
我吊你妈
是否发现一个事情?他们大多是爆破音!
废话要不然哪来的威慑力
所以,懂我意思了么?脏话读起来很快,大多含有爆破音,有一定的威慑力,这难道不是最好的,成本最低的发泄情绪和加强语气的工具吗?
那就是说,脏话可以随便说吗?
虽但,还是要分场合
我们不提倡在正式场合说脏话,而在平时与亲朋好友的日常交流中,一定量的脏话反而是可以拉近感情的(排除恶意、黄段子等极端情况)
最后,引一篇鲁迅的《论他妈的》结束这篇文章
无论是谁,只要在中国过活,便总得常听到“他妈的”或其相类的口头禅。我想:这话的分布,大概就跟着中国人足迹之所至罢;使用的遍数,怕也未必比客气的“您好呀”会更少。假使依或人所说,牡丹是中国的“国花”,那么,这就可以算是中国的“国骂”了。
我生长于浙江之东,就是西滢先生之所谓“某籍”⑴。那地方通行的“国骂”却颇简单:专一以“妈”为限,决不牵涉余人。后来稍游各地,才始惊异于国骂之博大而精微:上溯祖宗,旁连姊妹,下递子孙,普及同性,真是“犹河汉而无极也”⑵。而且,不特用于人,也以施之兽。前年,曾见一辆煤车的只轮陷入很深的辙迹里,车夫便愤然跳下,出死力打那拉车的骡子道:“你姊姊的!你姊姊的!”
别的国度里怎样,我不知道。单知道诺威人Hamsun⑶有一本小说叫《饥饿》,粗野的口吻是很多的,但我并不见这一类话。Gorky⑷所写的小说中多无赖汉,就我所看过的而言,也没有这骂法。惟独Artzybashev⑸在《工人绥惠略夫》里,却使无抵抗主义者亚拉借夫骂了一句“你妈的”。但其时他已经决计为爱而牺牲了,使我们也失却笑他自相矛盾的勇气。这骂的翻译,在中国原极容易的,别国却似乎为难,德文译本作“我使用过你的妈”,日文译本作“你的妈是我的母狗”。这实在太费解,——由我的眼光看起来。
那么,俄国也有这类骂法的了,但因为究竟没有中国似的精博,所以光荣还得归到这边来。好在这究竟又并非什么大光荣,所以他们大约未必抗议;也不如“赤化”之可怕,中国的阔人,名人,高人,也不至于骇死的。但是,虽在中国,说的也独有所谓“下等人”,例如“车夫”之类,至于有身分的上等人,例如“士大夫”之类,则决不出之于口,更何况笔之于书。“予生也晚”,赶不上周朝,未为大夫,也没有做士,本可以放笔直干的,然而终于改头换面,从“国骂”上削去一个动词和一个名词,又改对称为第三人称者,恐怕还因为到底未曾拉车,因而也就不免“有点贵族气味”之故。那用途,既然只限于一部分,似乎又有些不能算作“国骂”了;但也不然,阔人所赏识的牡丹,下等人又何尝以为“花之富贵者也”⑹?
这“他妈的”的由来以及始于何代,我也不明白。经史上所见骂人的话,无非是“役夫”⑺,“奴”,“死公”⑻;较厉害的,有“老狗”⑼,“貉子”⑽;更厉害,涉及先代的,也不外乎“而母婢也”⑾,“赘阉遗丑”⑿罢了!还没见过什么“妈的”怎样,虽然也许是士大夫讳而不录。但《广弘明集》⒀(七)记北魏邢子才“以为妇人不可保。谓元景曰,‘卿何必姓王?’元景变色。子才曰,‘我亦何必姓邢;能保五世耶?’”则颇有可以推见消息的地方。
晋朝已经是大重门第,重到过度了;华胄世业,子弟便易于得官;即使是一个酒囊饭袋,也还是不失为清品。北方疆土虽失于拓跋氏,士人却更其发狂似的讲究阀阅,区别等第,守护极严。庶民中纵有俊才,也不能和大姓比并。至于大姓,实不过承祖宗余荫,以旧业骄人,空腹高心,当然使人不耐。但士流既然用祖宗做护符,被压迫的庶民自然也就将他们的祖宗当作仇敌。邢子才的话虽然说不定是否出于愤激,但对于躲在门第下的男女,却确是一个致命的重伤。势位声气,本来仅靠了“祖宗”这惟一的护符而存,“祖宗”倘一被毁,便什么都倒败了。这是倚赖“余荫”的必得的果报。
同一的意思,但没有邢子才的文才,而直出于“下等人”之口的,就是:“他妈的!”
要攻击高门大族的坚固的旧堡垒,却去瞄准他的血统,在战略上,真可谓奇谲的了。最先发明这一句“他妈的”的人物,确要算一个天才,——然而是一个卑劣的天才。
唐以后,自夸族望的风气渐渐消除;到了金元,已奉夷狄为帝王,自不妨拜屠沽作卿士,“等”的上下本该从此有些难定了,但偏还有人想辛辛苦苦地爬进“上等”去。刘时中⒁的曲子里说:“堪笑这没见识街市匹夫,好打那好顽劣。江湖伴侣,旋将表德官名相体呼,声音多厮称,字样不寻俗。听我一个个细数:粜米的唤子良;卖肉的呼仲甫……开张卖饭的呼君宝;磨面登罗底叫德夫:何足云乎?!”(《乐府新编阳春白雪》⒂三)这就是那时的暴发户的丑态。
“下等人”还未暴发之先,自然大抵有许多“他妈的”在嘴上,但一遇机会,偶窃一位,略识几字,便即文雅起来:雅号也有了;身分也高了;家谱也修了,还要寻一个始祖,不是名儒便是名臣。从此化为“上等人”,也如上等前辈一样,言行都很温文尔雅。然而愚民究竟也有聪明的,早已看穿了这鬼把戏,所以又有俗谚,说:“口上仁义礼智,心里男盗女娼!”他们是很明白的。
于是他们反抗了,曰:“他妈的!”
但人们不能蔑弃扫荡人我的余泽和旧荫,而硬要去做别人的祖宗,无论如何,总是卑劣的事。有时,也或加暴力于所谓“他妈的”的生命上,但大概是乘机,而不是造运会,所以无论如何,也还是卑劣的事。
中国人至今还有无数“等”,还是依赖门第,还是倚仗祖宗。倘不改造,即永远有无声的或有声的“国骂”。就是“他妈的”,围绕在上下和四旁,而且这还须在太平的时候。
但偶尔也有例外的用法:或表惊异,或表感服。我曾在家乡看见乡农父子一同午饭,儿子指一碗菜向他父亲说:“这不坏,妈的你尝尝看!”那父亲回答道:“我不要吃。妈的你吃去罢!”则简直已经醇化为现在时行的“我的亲爱的”的意思了。
一九二五年七月十九日